第44章-《灼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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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夜的雨似乎格外漫长,  始终没有停下来的迹象,无数水珠碎落,在地面上激起白烟似的雾。

    保镖站在温鲤身后,  撑着伞,  黑色的伞面将她与泥泞的世界隔绝开,为她营造出一个相对晴朗的小世界。

    温鲤先是听见那声剧烈的响动,她刚刚经历一番惊吓,反应有些迟缓,  慢慢转头,  万分惊讶地看着陈鹤征自梁昭辉背后出现。

    黑衣黑发的年轻男人,身段是少见的挺拔,腿长、背直,  即便站立在阴暗逼仄的巷子里,  也自带一种冷感而骄矜的气场。

    本是对红尘都漠然的一个人,此刻,却满身掩不住的凛冽气息,凶厉得像传说中的煞神,叫人望而生畏。

    陈鹤征抿着唇,目光黑沉得仿佛有确切的重量。他根本就不在巷口的那辆阿斯顿上,早就绕到小巷深处,  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蛰伏。

    他没有撑伞,  浑身湿透,  头发上沾满水汽,  笔直的身形似一面旗帜。陈鹤征等的就是梁昭辉放开温鲤的那一刻,  于是,  目标明确地直奔向那个人渣。

    他脚步很轻,  动作却快,  单手拽住梁昭辉脑后的脏辫,迫使他仰头,朝天露出一张肤色蜡黄的憔悴面孔。

    雨水凌乱地落在梁昭辉脸上,呛进鼻腔,让他呼吸困难,肺里一阵针扎似的疼。

    不等梁昭辉开口讨饶,陈鹤征骤然发力,他揪着梁昭辉的头发,用那颗脑袋去撞车窗玻璃,力道大得指骨关节处一片青白,结结实实地、凶狠地撞。

    砰的一声,车身震动。

    碎裂的玻璃溅落在车厢内,也落在陈鹤征脚边。雨水淋上去,反射出微微的光。

    一种剔透而残忍的质感。

    一下,又一下,梁昭辉变得意识不清,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。鼻梁歪扭,门牙脱落,血流出来,被雨水冲刷,变成胭脂般的粉。

    陈鹤征幼时是受过训练的,陈鹤迎自己性子横,不吃亏,养弟弟也养得也野蛮,专门从国外聘请的专业教练,教陈鹤征如何防卫,教他发力,也教他一招制敌。

    只不过,陈鹤征鲜少有需要跟人动手的时候,他身边一直有保镖和司机,哪里不痛快了,说一声,递过去一记眼神,自会有人帮他处理。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逞凶斗狠的个性,挥着拳头,打出满身的伤,衣冠不整的样子太难看,他一贯厌恶。

    可是今天,这个混乱的暴雨夜,陈鹤征失去所有冷静和骄矜,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——

    他要梁昭辉的命。

    他要梁昭辉不得好死。

    梁昭辉空长了一副高大身形,内里早被烟酒美人掏空,像白蚁蛀过的朽木,不堪一击。陈鹤征一招就卸掉了梁昭辉所有抵抗,让他瘫软下去,烂成一团扶不起来的泥。

    只是这样还不够,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陈鹤征目光阴沉,挺拔的身形割裂雨幕,他不习惯在动手的时候说话,只是一味地发狠,力气极大,嗜血的味道从骨子里透出来,像一头饿疯的狼。

    他拎着梁昭辉的衣领,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拖起来,握拳要再次出手。连一旁的保镖都忍不住倒吸凉气,心下忐忑着,万一搞出人命可怎么办。

    在拳头又一次落下之前,两道声音,一前一后,次第响起,叫住他,

    “阿征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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