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是出宫去陪游闻羽参加圆月节的街市。 还是留在雪月巅, 和扶雪卿度过热闹而煊赫的生辰宴。 这两个看似各有好处的主意,在许娇河眼里却不具备任何可比性。 她几乎一瞬间便拥有了答案。 可触及到青年眼底的狂热和疯癫,许娇河又忍不住想要退缩。 她是了解游闻羽的感情的。 游闻羽也绝对不允许她装作视而不见。 相处过七年的岁月, 她深知游闻羽远非表面上那般随行散漫, 或者说,能成就一方名声的修士大妖, 骨子里都充斥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执拗、傲慢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 如果再次利用这份感情, 去达成自己的目的。 越陷越深的游闻羽, 他朝察觉真相, 两人之间又会拥有怎样的收稍。 许娇河想了很多, 但反映到目光之中, 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明灭。 她暗自讥讽自己,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眼下攸关性命,反倒瞻前顾后起来。 略略整理心事, 许娇河抬眼望向仍在执着等待一个答案的游闻羽。 和他面上的神色一样点眼的, 是兀自血流不止的手掌。 许娇河犹豫几瞬,终是站了起来。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方随身携带的手帕,放在游闻羽的膝头, 语义复杂地说道:“其实我也不知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……若你真的那么在意我, 又何以会串通扶雪卿做一场好戏, 来害我颠沛流离?” 她自嘲的反问停在这里, 止了话头, 伸手指着方帕对游闻羽道, “但不管怎么样, 你还是用手帕稍微包扎一下吧……我可不想晚上枕着浓郁的血腥味入眠。” 许娇河的话并不涉及原谅。 也没有给出游闻羽期待的答案。 但她言语中的松动,如同遇见春日渐次消融的冰川, 涓涓淌出一条叫游闻羽心跳狂跳的溪流。 他行于人心感情的干裂荒漠之上,遇见得以解渴的甘泉,又如何抑制得住心头沸腾滚烫的情绪。 游闻羽就着许娇河眉目间的缓和,也顾不得两人置身何地何时,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将洁白的方帕整个攥在掌心,急急向许娇河解释道: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师母,请师母相信我!” 从来没有吗? 曾几何时,游闻羽是许娇河在云衔宗之内最信赖的人。 明澹圆融不定,纪若昙如霜冰冷。 唯有游闻羽事事替她出头,又费神费力哄她开心。 为了恪守师母和徒弟之间应有的分寸,许娇河刻意忽略游闻羽隐而不发的目光。 只是地牢之内,他杀人索吻、不顾一切的模样,终是在许娇河心上划下深深一道。 戏码演得多了,也会带上几分不自觉的真心。 许娇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逢场作戏,亦或实在有所动容。 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抵触游闻羽的辩解,仅是拉远了彼此的距离,旋身重新坐回位置上,望着洞开的殿门喜怒不辨地说道:“或许吧,不过重塑已经摧毁的信任,本就是很难的事情。” 许娇河的话,让游闻羽眼中肆意流淌的漆黑一顿。 他垂下长睫,没有选择用方帕缠裹受伤的手掌。 而是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其铺平叠起,接着小心翼翼地放入衣袖中去。 许娇河便在这时恰好窥见了游闻羽睑下象征心绪不宁的淡青,以及附着耳畔响起的呢语:“师母还记得吗……我曾经问过您,这般利用我,莫不是将我当成了一条随意驱使的狗。” “……” 第(1/3)页